8.17第五篇 盾冬

把之前的文刨出来补全了，小甜饼食用愉快qwq

Something about I love you

关于我爱你的一点事

［1］

又一次的。

Steve从Bucky身边坐起，Bucky皱着眉，做梦对现在的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对暗示的清除治疗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副作用就是那些词紧紧缠绕着他的大脑，俄罗斯的文字盘踞在脑海里，放电影一般的，像是滚动的字幕。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同样的事情——电击，暗杀，任务，受伤，失败，电击，令人作呕的鲜血吞噬着他，挥之不去的“鲜活”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Steve静静地坐着，Bucky的心跳缓缓地加速。

Bucky睡在Steve左边，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机械臂正在重新制作，Bucky的左臂是空空的。他把右手握拳贴在脸侧，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Steve用左手食指轻轻挑开了粘黏在眼角的一小撮头发，发丝在Bucky的皮肤上印下了浅浅的印子。他能感觉到他亲爱的James在他的手指接近他面庞的时候变得更加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拧断他的脖子，然后Barnes睁开了他绿色的眼睛。

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下眼睛不会发光。

可是他就是看到了Steve的蓝眼睛。里面塞满了各种情绪，担忧，后悔，难过，自责。

“Hey.”

他说，

“我很好Steve，我就在这，在你身边。”

他靠着一边臂膀撑起身子，贴近了Steve，把脸蛋压在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看着蓝眼睛的男人。和Zemo说的一样，这位美国甜心的蓝眼睛里真的有一点绿色。

“我每天都在变好。”Bucky揽过Steve的肩膀安慰一般地捏了捏他大臂上的肌肉，“Better and better.”

Steve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抱住了Bucky的腰，把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用他微凉的鼻尖在Bucky柔软的皮肤上蹭动着。Bucky侧身将自己的脑袋贴紧Steve的脑袋，收紧他的右臂，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安慰一只大型犬。

“抱歉。”

Steve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呼出的热气扑在Bucky光裸的肌肤上痒痒的。

“所以在进行下一步治疗前你要一直这样？每天晚上在我做噩梦的时候叫醒我然后抱着我直到黎明？”

Bucky调整了一下位置，更为靠近Steve也更加舒适。

Steve沉默了一会，用他毛毛的下巴压上了Bucky的肩，他的左肩只留下了一小块是冰凉的振金，Steve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确保残留下来的那一小截铁臂当中的电线不会刺痛Bucky的神经。Steve清楚地明白Bucky很疲倦，他想要睡觉，可睡眠带给他的梦境一向不怎么友好，之前的时候Bucky总会半夜惊醒，后来Steve发现在他在噩梦期间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唤醒他，甚至是微乎其微的心跳加快。于是他开始每天晚上的“小动作”。可能是去拨他长睫毛，也可能是去吻他的鼻尖，可能去触碰他半长的头发，也可能是轻轻碰一下他的指甲，也许只是想想Bucky性感的身材让自己心跳加速，他用这样简单的事情去拉出陷在血与黑暗中的Bucky。刚开始Steve总是会被Bucky攻击，打在腹部的一记重拳或者锥在脸上的肘击，然后Bucky就会数落他一个晚上直至黎明时分，接着他搂着Bucky，在天空刚刚掀起一角亮光时进入梦乡。白天补觉没那么容易做噩梦，特别是有Steve在身边。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那么难受。”

Steve亲吻着Bucky的脖颈，

“That's not your fault，Bucky.”

“Oh Steve.”

Bucky长出一口气把肩膀一塌，他放松下来，整个身子倚靠在Steve胸前，说实话，到现在他都觉得美国队长肌肉发达的大胸宽敞得可以开车。

他们沉默着。

忽然间，所有的动静都销声匿迹了。

Steve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Bucky枕在他的胸口，听着Steve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天空翻出了一抹鱼肚白，红光如细线割破整片天空，暖黄色漾开晕染得深蓝色的云翻滚成了紫色又被白色一点一点吞没，通红的太阳沿着地平线升起，从城市的高大建筑物之间，霞光被玻璃面板不断折射出耀眼的光打在Bucky脸上，眼皮子沉重地像是压了砣，他挣扎着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前方，Steve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

“Good night.”

［2］

-10:00 A.M.-

Steve在准备早餐。

结束“晨跑”或许称之为早锻炼更合适，总之他洗完澡后就钻进了厨房。

美好的一天需要从美好的早餐开始。

直到将近十点半Bucky才迷迷糊糊地从卧室出来。他拖沓着步子略过卫生间里被摆放好的挤上牙膏的洗漱用品，跟着食物的香气追进厨房。

“早上好帅哥。”

Bucky打了个哈欠从背后抱住了Steve，他把脑袋靠在他的蝴蝶骨上，虬结的肌肉紧实有力。Steve微微欠身在Bucky的眼角落下一个亲吻。

“早上好中士。”

“三明治里有肉吗？”

“你最好先去洗漱一下。”

“Fine.”没有太多劝说，前•冬日战士就向前•美国队长妥协了，他总是那么容易向Steve妥协就像Steve也会轻易向他妥协一样，对彼此毫无原则。

但有件事情Bucky是不会妥协的。

“三明治里有肉吗？”

“有。”

Steve给了他一个微笑，开启了Bucky美好的一天。

“Hello？Cap？Is anybody here？”

Sam手指快速连击，门铃发出哀嚎，叫唤它的主人，但似乎并没有人想理会它的求救。于是猎鹰先生和痛苦的门铃一起在前•美国队长家门口呆了半个小时。可当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腻腻歪歪的Steve和Bucky主演的情侣剧场，Sam就恨不得自己根本没来过。

但是不行，Steve还有一个小任务，所以他在午饭后需要带着James去做检查。

这是猎鹰先生的特别任务。

通常情况下他和Bucky会互损两句，然后骂骂咧咧地撸起袖子用拳头解决问题，当然有时也会是剪子或布。

“我走了。”Steve凑上去亲了亲Bucky的脸颊。Bucky歪了歪脑袋和Steve头靠头：“早点回来。”

［3］

“喔看看谁来了，下午好呀大龄甜心。”

帮助治疗的Shuri笑嘻嘻地和Steve打过招呼，给Bucky的太阳穴贴上了医疗器械。

“下午好。”

Steve的手依旧揣在裤兜里，他向小姑娘笑了笑。

“好吧，今天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最后一项检查再一下就会完成，你可以先和你的Bucky聊聊天，队长。”

Shuri特意重读了“你的Bucky”，她轻轻甩动自己的头发俏皮地向Steve眨眼，这让他一阵脸红。纯情的布鲁克林小伙子显得十分害羞，他用手指刮擦几下面颊，说：“我不是队长了。”

“Well，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Shuri笑着耸肩，Bucky也笑了，他接住姑娘的话茬道：“人人都爱你，队长。”

“不你错了。”Steve走近Bucky抚住了他的后脑勺，偏长的头发摸起来软软的，纠缠住自己的手指，“人人都爱Bucky.”

他们相视而笑。

空气一瞬间变得甜腻起来，仿佛笑容就是粘稠空气的催化剂，充满爱意的眼神再一次往催化剂里增大了浓度。

“God.”Shuri抱着数据板颇为无奈地仰起脑袋，“说真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瞎子了。”

“不你不会的。”Bucky勾着嘴角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他伸手拎住小姑娘头顶立起来的一缕头发，“Steve没有盾牌，我没有铁臂，反射光可刺不到你的眼睛。”

“Oh come on！”

你得承认现在的Bucky已经比当初的他好太多了，至少他现在可以和他的医师调笑了。

“All right！”

Shuri在数据板上勾勾又画画，然后取下了Bucky身上的贴片。

“嘿中士，”她说，“准备好去看看你的新胳膊了吗。”

Steve和Bucky听到她的话皆是一愣，他们怔怔地看着她，Shuri眨巴眨巴眼睛，反倒被面前两人的反应吓到了。

“Emmm…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歪着脑袋向前探出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不，不！”Steve率先回答，“我们只是，有点惊讶。对吧Bucky？”

Bucky依旧是那幅模样，一双漂亮的鹿眼傻呆呆地盯着Steve。他沉默不语，却忽的看向他左侧。一块纤维材料包裹住锋利的金属确保他不会伤到别人或自己。曾经的那条铁臂上沾满罪恶与鲜血，他碾碎过多少个美好的家庭，幸福的人生，所有恶的形容词全都附着在上面，从铁臂的每个缝隙里带着殷红的血液流淌出来把他淹没。你做不到完全否认它的作用，至少在挡子弹这类事情上它比一个普通的血肉之躯要强得多。但也仅此而已了。

“Bucky，Bucky！”

“！”

Steve扣住Bucky的肩膀轻轻晃动，他盯着他，蔚蓝的眸子里有着Bucky的淡绿色的瞳孔，叫人莫名的心安。他慢慢地闭眼又缓缓地睁开，花了接近五秒钟才完成一个眨眼的动作。

“We go.”

他说。

“瓦坎达随时欢迎你们！”Shuri轻轻晃动身子向他们告别，Bucky回给她一个微笑而小姑娘立刻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回赠给他一个wink。

全新的振金手臂被填充在Barnes先生的左侧然而新的手臂并不好控制，它较之前的铁臂要更轻些，这让过了不短的“独臂侠”时光的Bucky适应起来更难了。以至于他在和Sam打招呼的时候差点掰碎他的胳膊。事后Sam不仅没有收到任何补偿甚至还成为了Bucky除去Steve的第二陪练，对此，Sam先生表示交友不慎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没有之一。

［4］

Bucky对他的新手臂不太习惯，晚饭前的几小时他都在看着它发呆，Steve很担心，他考虑过就让Bucky一直做一个缺少一只胳膊的退役士兵和他平平淡淡地过完剩下的日子但他显然不应该剥夺Bucky安装义肢的权力，这件事情该由他自己决定。

如果他不想要这个铁臂的话。

少有的Bucky早早地上了床，他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Steve俯身把唇贴上了Bucky的唇，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他用拇指磨蹭着Bucky上嘴唇的唇珠。Bucky抿起嘴，把嘴唇藏了起来，Steve笑着躺到了他的身边。

“想想看Bucky，被子晒过之后散发的味道被人们称为太阳的味道。”Steve揽着Bucky的肩膀躺在床上，试图安慰他，“可那实际上是烧焦了的螨虫尸体的味道。”

“如果死亡的味道闻起来像这样也不错。温暖，舒适。”

Steve翻了个身把自己支撑在Bucky的上方，他低下头注视着Bucky绿色的眼睛，“我不知道这该死的暗示什么时候才会被清除，但我清楚我有多爱你，Bucky。”

“Really？”Bucky抬起双手圈住Steve的脖颈用力把他的金色脑袋拉到面前，他凑到Steve耳边吹气，亲吻他的耳廓，“Show me soldier.”

切中肯綮这种事情是Barnes先生最擅长的。

你得承认，虽然Steve在情事上可能有些笨拙，但他绝对称的上是一位体贴的好情人。

［5］

精疲力尽后的睡眠总是让人感到愉快。

Bucky也是。

他很高兴这个夜晚没有做噩梦，这样Steve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超级士兵的超级听力总是能捕捉到他小小的变化，Steve每天夜里醒来就会搂着他聊天保持精神直到天空渐渐泛白。为了防止自己被噩梦打扰，他几乎试遍了所有方法，然而却没有一场激烈的性爱来得有效。

Bucky伸了个懒腰翻身搂住Steve。没什么温度的振金臂贴上了Steve温热的皮肤。

这个男人，美国精神的象征，因为自己被定为战犯，从此再也不是美国队长。

他放弃了他的荣耀。

“Steve你不再是美国队长了，我害你成了逃犯。”

“但我仍然是Steve Rogers.”

金发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Bucky听到的声音则因为胸腔震动听上去闷闷的。Steve揽住Bucky的腰，那儿的肌肉柔软又有弹性。他闭着眼睛亲吻了Bucky的头顶。

“Steve.”

“What？”

“I love you.”

“I know.”

Steve笑着，再一次去亲吻Bucky的面颊，他用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Bucky的鬓角，

“I love you too.”

红霞再次撕破一角天空，淹没深色的天空，太阳带着一整天的热情开始他的工作。

今天也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