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 第四篇 给我的小心肝New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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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Thomas在海上发现了一艘小货船一对情侣和一个狂客。

［1］

暴雨持续的时间比Thomas想得要长一点，涨潮的海水淹过了石碑的底部，他坐在帐篷里看着远处起伏的海水，思绪也跟着海浪沉沉浮浮，雨越下越大，浇灌到柔软的沙滩上发出如同蚕食桑叶般轻弱的声音。从耀斑病毒爆发后，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雨了呢？

“嘿菜鸟。”黑色的物体炮弹般的撞到Thomas的大腿上，Gally掀开遮帘向外偏头，“ Your turn.”

Thomas踏上那艘破旧的“诺亚方舟”时，Minho打了个哈欠，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部，“我去后面休息，一会有事叫我。”对于海面上的一切他们总要有所防备，所以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Thomas把那颗本应挂在脖子上的子弹捏在手里摩挲，这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即使他现在正对着望远镜瞭望远处。Newt的死亡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以至于在和Teresa的逃亡路上，他完全被动，甚至考虑过一了百了，他恨，也不甘心，可是他最终活了下来，背负着两个人的性命，Newt和Teresa的期望。

他得承认Newt是个“收割眼泪”的小混蛋，短短一封信害他哭了一个晚上，连带着涌上来的异样情愫，让他失眠了整整三天。他突然明白自己对于Newt的喜爱程度好像远超过他对Teresa。

远处的海面上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Thomas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再次观望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一艘小型的货船。

［2］

那艘船在雨停的第二天靠到了岸边，Gally带着一小队人守着，当船停稳后，他看到了甲板上有两个人——是一对情侣。

他们被带到总营地，Vince对他们表示欢迎，对方却再三表示只需要一些食物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你们被感染了吗？”Thomas靠在左边，打量着他们，一个亚裔女性和一个欧洲男性，衣着整齐，看上去没有什么大碍。

“不！”她急于否定，却犹豫着解释，眼神飘忽不定，“我们的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说？”

“我不信任你。”女人戒备地看着Thomas上下端详，“为什么要告诉你。”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所有人都沉默着。

“我们带着一个狂客。”男人叹了口气接过话头，他收拾了一下背包再次开口，“他和其他狂客不大一样。”

“Thomas！”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显得惊慌失措，“外面有一个狂客！”

“不要伤害他！”女人大喊着推开门口的年轻人冲了出去。

Thomas决定去看看男人所谓的“不大一样”的狂客，他没什么好顾虑的毕竟他的血液可以阻断病毒吞噬细胞，并且他现在还拥有着一管应该用在Newt身上的治疗血清。

好奇是人的天性，黑发的男人跟着走了出去。

［3］

Thomas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Newt，他站在人群之中，脸上是凝固的血污和紫黑色的经络，原本金色的头发也被染得看不出本色，棕褐色的外衫有一只袖子也不翼而飞，好在他的胸口没有插着一把匕首。

他静静地站在人群后方，注视着中央的狂客。Newt伸手推开了人群，幸存者们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握紧手中的武器。这仿佛是把他们在幽地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调换了角色。

那个男人说对了，他的确和其他狂客不大一样。

在Thomas恍神的一瞬他感到了一阵疼痛，硬邦邦的骨头硌得他生疼，较普通男性稍细的胳膊勒住他的后背，他理应感到害怕可事实上他出奇的冷静，因为死死地抱住他的人是Newt。

“Tommy.”

他听到他说。

Thomas镇静无比的把注射器刺入了Newt的皮肤。

［4］

Brenda成功说服了那对情侣一起留下，当晚举行了欢迎仪式。

Thomas坐在一旁喝着他们带来的酒，尝起来比Gally调的玩意儿好喝多了。他看着围着火堆尽享愉悦的人们心思却都在帐篷里的Newt身上。

“Hi.”

那位亚裔女性走过来和他打招呼，“Thomas，uh？我是Leslie。”

“你好，很感谢你救回了Newt。”

“喔，他的命可是你救的。”Leslie笑着，她对Thomas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但Thomas只笑没有说话，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橘红色的光线在他的脸上跳动着。

“你在哪找到他的？Newt。”

“哦，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他从天上掉下来了，正摔到我们的卡车里。”

“哇。”Thomas发出一声感叹，Leslie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回了她的男朋友身上。

过了半晌，Leslie突然开口：“He's yours.”她单手把持酒杯歪着脑袋看向Thomas，带着笑意。

“是的，他很重要，他是我们的……”

“No！”Thomas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Leslie打断，她用不赞同的目光和Thomas对视并再次强调了她上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单词，“Yours.”

“He's yours.”

Leslie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又继续道，“你是他唯一记得的名字。他说他有个朋友，叫Thomas，人很好balabala之类的，他告诉我们的所有都和你有关。”

“Thomas，He likes you.”

他沉默了一会，Leslie的话让他很吃惊，狂客一般来说是没有记忆的，但她却说Newt记得他，Thomas一时刻不清楚说些什么好，只干巴巴地开口应答：“我知道。”

“那么你呢，你怎么想？”她跟着问，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对着Thomas，尽管几小时前她还相当不信任他。

“我不知道。”

Leslie捂着额头把脖子后仰，“拜托别当渣男，你要是让Newt伤心我会恨你的。”

Thomas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你在威胁我吗？”

“算是吧。”Leslie抿嘴耸肩轻笑着回答，接着她放下了酒杯侧身与Thomas面对面神情严肃，正色道，“Thomas，这是个单选题目，并且只有两个选项yes或no，没有C项，所以，快点，给我个答案。”

“Yes，我猜。”

“Guess？”女人拔高声音以彰显她对答案的不满意。

“All right，all right！说实话！”Thomas收起了笑容，正经的对着Leslie说出了一句并不那么正经的话，“Fuck yes.”

［5］

晚会结束后Thomas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Newt安稳地睡在他的床上，浅金色的碎发被血污沾湿黏在太阳穴上，干裂破皮的嘴唇贴着白色的枕头，白白净净一张脸弄得乱七八糟，血液混合在一起，有几道疤痕在注射了血清后开始结痂，深色的爆出的血管消退变浅，但看上去依旧明显像被人打出的淤青显得可怜兮兮的。

他钻进被子里和Newt面对面躺着，伸出手轻轻地在他凸起的经脉上抚摸，脸颊，脖子，锁骨，金发男人穿着他的衣服，他把脑袋埋进Newt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冲入鼻腔的是十足的尘土味，血腥味还和着海风的咸味总之闻起来相当不好，但Thomas竟然觉得这世上找不出比这更让他安心的气味了，他抱着一个活生生的Newt。

“谢谢你还活着。”

他低声喃喃自语。

“不客气。”

黑白分明的瞳孔在睁开的一瞬间让Thomas看到了星辰，昏暗的灯光把细细碎碎的光点掷到Newt的眼睛里，神明就这样悄悄地展示给他一小片星空，藏在Newt眼睛里的小片星空，长翘的睫毛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Thomas的注视下轻轻颤动，尖端泛出浅色的光泽虚晃得不真实却又像是织成的一道网，反射着温暖的颜色，他控制不住地让自己陷入网中。

Thomas凑上去亲吻了Newt的唇，没有任何意义的单纯亲吻，停留了几秒他又退开，嘴唇上的皮被唾液润湿粘连在一起彼此缓慢地分开，他把手再次抚上Newt的脸颊，用拇指搓开了他太阳穴上的发丝轻轻摩擦。

“我想我喜欢你。”

Newt凑过去双手搂住Thomas的脖颈，整个身子都依靠在他肩膀上，“我也是。”

他小声地回答。